毛赋真

Spring first.

阳朔日记

倒数第二日


络腮大胡子的老外坐在落地窗边,看上去就像照片上年轻时候的列夫托尔斯泰或者普希金,而他面前的亮着logo的苹果笔记本,一定是那本大部头的《战争与和平》或者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走进了看,电脑旁一个盒子塞满了闪迪的储存卡。

最后一单是浩志点的一个果盘,他对芒果过敏,小五削了猕猴桃进去,我把苹果梨香蕉橙子切好了端过去,猕猴桃和橙子堆在最上头。浩志多要一个餐叉好与Stone分食。这是上午唯一让我觉得快乐的事了。

太阳越来愈大。二狗快走到阳朔公园了。

12点小五开始收拾厨房,之后和蛋蛋阿浩去大村门那家恭城油茶吃中饭,我仍旧没记得路。然后我喝了六碗油茶,也许只有第一碗放了盐,也许我往第二碗里加盐,盐洒到桌子上,也许小五记得,而我记不得,我的记忆能力损耗严重,我夹了很多粒油炸花生米,我试图每次抬起头都只看向空气。

回来的时候,骑摩托车在慢速车道上,右边是树,轮下是斑驳的树影。我为何如此爱斑驳?载我和小五的摩托车哗然造成的初夏的风,面前骑车人被太阳刺的发亮的上衣,狭窄的街道上迎面而来的墨镜和墨镜后面偷窥般的眼神,以及斑驳,嗯,斑驳闪动的树影。以上种种让我捉摸不定,究竟是哪一种,瞬间给了我似曾相识的年轻的感觉,嘣!年轻到我可以初次在深夜抵达西昌,年轻到我不是从昨天的生活来到明天的生活去,年轻到脚下的城市没有过往没有将来,年轻到它自我证明只有夏天才配得上称赞,年轻到这种年轻的感觉转瞬即逝,年轻到以我的见识只能确定它是后退的,而我在桂林银行门口停了两分钟后,再也回忆不起这种感觉。我有没有说过我的记忆能力受损严重?

然后继续攥动油门,但没有加速,我谨慎的给油,一个弯后就是上坡,发动机哼哧哼哧的,仿佛知道我在竭尽全力控制它的奔跑欲望。然后一切都慢了,地球转的也慢,只有极度的慢速才能追得上刚才丢失的那股子和蔼可亲悠哉悠哉的年轻劲儿。

慢速约等于静止,静止约等于永恒。就像,千层等于一层也没有,它离无限层远的多。没人付得起给永恒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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